Sunday, November 1, 2009

秋雨心思

  
琇莉

  幾陣秋雨,天氣轉涼,秋天的腳步已近在身邊,一到秋天,我就更懷念已過世多年的媽媽。媽媽是秋天出生的,她的名字有個「秋」字,聽說是那時外公在北部出差,煞見秋晨之霜著於花草上,對住在中部台灣的人而言,那是令人訝異的美景,秋天哪會有霜呢?故為媽媽取名為「秋霜」。後來媽媽在44 歲人生最美的階段來過世,真親像有如秋霜易化。
  我們心中的媽媽永遠停留在四十四歲,如今我們姊妹都已超過那年齡,能活得比媽媽久,對我有如戰勝一場無形的挑戰。不久前,久違的姊妹相聚,我發現小妹穿著洋裝的背影酷像媽媽,宛如媽媽再現我眼前,心情震撼不已。我又發現二妹做事勤快,有條有理,超人的體力與能力也是媽媽的真傳。以前我長期被悲傷沉溺,被憂鬱覆蓋,看不到這些,這幾年努力走出悲傷的陰影,竟觀察到媽媽留下的美景善物,有如「眾裡尋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媽媽是我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唸初中時,每晚睡前我一定要和媽媽天南地北的閒聊,不然我會覺得那天過得不完整。高中時已離家到台北唸,原則上是週末才回家,但常常忍不住思親之情,就跳上公路局回家找媽媽聊天。來到美國後,媽媽和我約好每月上旬我寫信給她,下旬她回我,我和媽媽變成親密的筆友。出國一年媽媽即離開人世,對我打擊很大,好多年日泣夜哭,好多年悲傷憂鬱,過了三十年還無法走出悲傷與憂鬱,沒有失去母親的人是永遠體會不出沒娘的孩子的心痛的。
  一九七八年,媽媽過世不到兩年,小阿姨結婚,兩位舅舅與阿姨拍照,他們兄弟姊妹唯缺媽媽一人,我看了心理無限難過,忍不住淚濕眼框,怕被他們發現,趕緊進入洗手間哭了一場。此時此景媽媽是不該缺席的。時過三十多年,今夏在表弟女兒的婚宴上,又與舅舅阿姨同聚,他們兄弟姊妹又拍合照,唯一缺席的又是媽媽一人。這回我走過去告訴他們:「最後一次媽媽與您們合照是過世前一年來美國時,與您們同去旅遊Niagara Falls 在冰天雪地裡拍的,那時您們六個人開了部老車去的。」二舅聽了勾起了往事的記憶,驚訝地、憐憫的問我為何知道此細節。我說媽媽一向會與我分享許多大小事情。此時我發現年已七十九的大舅默默不出聲,從他的眼神我看到他的心在思念媽媽。
  走出幽谷,走出憂傷,我才有勇氣及信心說出我心理想說的話,我才能用語言和認識媽媽的人分享我對媽媽的思念。這是何等不容易的事!這也是多麼重要的事!能夠共同分享對逝去的親人或朋友的思念,對往生者及其懷念者人生才有圓滿。

Saturday, September 26, 2009

反省

射暗劍的人又來了,哦!提藍假燒金的人又來了,抹壁雙面光的人又來了。
或許我該檢討自己,或許我該感謝上帝,派天使來指正我的錯誤,感謝上帝的憐憫照顧,使我的才華得機會發揮,然後引人忌妒,遭來暗箭。
我該如何做?忍氣吞聲吧!!真的很hurts.
他們永遠是對的.高高在上一張嘴.
我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

Monday, August 3, 2009

以傳福音的方式宣傳台灣獨立



  面帶溫和笑容,蔡丁貴教授來美巡迴各大城,向關心台灣的同鄉誠懇講述,他如何用微笑的方式面對警察,面對群眾,一對一、面對面的講述台灣獨立建國運動的理念,進行公民教育,以行動實行他堅定的信念,用和平革命建立台灣國。
  他講台灣的前途在咱的手中,建立台灣國在咱一代;年輕世代尚未準備好,麥想欲靠因,咱應該把厝起好,再交給他們。他號召有志者回台一起組隊,到立法院、法院對不公不義的事件靜坐抗議,同時對警察展開公民教育。最好警察常常換匹,才有新的聽眾。他說台灣的教育不會教你中華民國是個流亡政府,也不會告訴你台灣不是世界上正常的國家。台灣媒體被操作,建國只有靠人民自已,自己的國家自己救 !
  他到美國來招兵買「牛」,為台灣前途組和平革命軍,希望退休在家坐著看九流馬桶出賣台灣,心情不爽的人,都出來行走與靜坐,抗議不公不義,不要只是出一張嘴,也不要抱怨過去某總統沒做到什麼,拿出行動起而力行,繼續當年的啟蒙運動,到前鋒用微笑展開和平革命。蔡丁貴教授不是政治明星,也不是媒體名嘴,然而在拜五晚卻有為數不少的關心台灣的同鄉來聆聽,可見他這幾個月的辛勞事在網路上都可看到,不然國外同鄉如何得知他名而欲前來看何許人也?!這也是他意志堅定、滴水穿石成功的地方!
顏琇莉

Sunday, May 24, 2009

平溪之行












平溪之行
顏琇莉  2009-05     

  「火車載阮欲來去,台灣的後花園,世間上美的所在,攏置彼一屏.瑞芳金瓜石,溫柔可愛的基隆河,濛朧三貂嶺,清清雙溪水,悠悠擱綿綿,親像一首詩....」
  這首上揚唱片行在陳匪雲林來台時播放,被警察禁唱的台灣之歌「戀戀北迴線」,台聲合唱團演唱過,我也很熟,曾在電郵裡答應親朋好友見了面要為他們演唱,但是回到台灣大家都忘了。為了目睹優美的風景,隨興在台北車站買張平溪線一日遊的火車票,先撘區間車經過八堵、暖暖、四腳亭到瑞芳,再換搭平溪線火車,走訪河谷與山間的小城:十分、平溪和菁桐,這是台灣最美的鐵路線。
  瑞芳是日治時期開礦採金的重鎮,後車站小街有舊樓厝,連接月台的地下道牆上掛有許多放大的發黃的日本時代的照片,展示著過去的繁華與風光,前站雖有新樓房,招牌林立,遮掩著日治時期的建築,走過歷史的山城,隱約可見其退色的風華。火車站前高掛了大步條「有心一定成功」,煞看一下以為是獨立建國的標語,啊!原來是戒毒專線的廣告。
  北迴線火車沿基隆河河谷而上,經過侯硐、來到三貂嶺,此站緊鄰山壁,月台狹小,繼續往東可去宜蘭。平溪線在此與北迴線分道,沿河谷往西南徐徐上山。青翠的山,碧綠的水,溫和柔美的山不高不陡,優美的景色,這何等只是人間仙境而已!

  我們慕十分瀑布之美而來,先在十分寮站下車。此小山城的特色是「火車行大路」,無天橋無地下道也無欄杆的月台,直通行人街道,商店民家與車站相連。鐵路穿過行人街道的中央,兩旁連連的兩層樓民家,沿路依山而建。小街路邊的腳踏車、摩托車、汽車還有販賣民俗藝品小吃的推車,加上民宿客棧咖啡店、「十分」幸福的小天燈專賣店、阿嬤的台灣花布店,以及淳樸的山城老人家、外來的年輕遊客,構成一幅我們長住美國的人難得一見的景色,多麼幽靜可愛!
  不到五十公尺的街道底端即是嬌小可愛的十分小學,不知這小山城有多少學生,以後退休回台可來此當義工。十分風景區在學校外圍,寬廣的公路及新建的旅遊中心停車場,與火車站邊的小山城成對比,宛如從時光隧道的過去進入現代。沿著階梯往下走到基隆河邊的步道,看到河水沖激成的壺穴地形很奇異,沿著步道走過四廣潭吊橋,潭水攸靜碧綠,另一條溪從上而下留過山石形成如優雅的瀑布與基隆河相接。鐵路的橋與行人吊橋平行跨於攸靜柔美的基隆河上,坐在溪石上等候魚兒上勾,傾聽潺潺水聲或隆隆火車聲,能不忘掉人間所有的煩惱嗎?為了趕去平溪的火車,我們沒時間走到十分瀑布,留在下次吧!聽說那是全台唯一布簾式的瀑布。
  菁桐是平溪線的尾站,車站保留日治時期的木板屋,幾位穿著俏麗的日本女遊客在月台擺姿與小火車拍照,我頓然覺得此時此地好像日本的小城。昔日台陽煤礦在此發跡,日式宿舍已成廢墟,太子儐館週末才開放,空留遊客幾許遐思。菁桐煤礦停採後,小城開始沒落;現在除了週末來自都市的遊客湧入外 ,平日清寂落寞,只有三兩老人在話家常。通往火車站的行人路上的石磚刻有簡短的中英日三語並列的歷史簡介:菁桐乃因此地多野生菁銅樹而得名,...現泛指菁桐,白石,薯椰三村,一九零七年潘炳燭發現石底煤田,一九一八年「台北炭礦株式會社」(台陽)成立/石底三坑,一九三九年石底大斜坑完成,一九四三年「菁桐坑銀座」火災,一九五二年雙菁公路106縣道,一九五五年招魂碑,一九五七年菁桐煤礦。開車經過此地的人是看不到這些的,好在公路入城處,立了一座礦工推著採媒車入坑的紀念雕像,不然先民走過的心路歷程,在經濟環境變遷之下,逐漸被忘淡。
  算好時間在菁桐搭上倒數第二班的回程火車到平溪,我們才能搭最後一班火車到瑞芳回台北。一出平溪車站,望盡山坡下河谷岸的平溪城,連下好幾個山坡階梯才進平溪老街,回頭再看看在山腰的車站和鐵道,啊!宛如「火車天頂過」。此景與「火車行大路」的十分站大大不同。毛毛細雨飄濕小城與遊客,聽說竽圓是平溪名產,在老街買一碗熱竽圓綠豆湯,快步走回火車站,可別錯過了最後一班車。只有四個塌塌米大的車站,有一位七、八歲的小朋友也獨自在等車,我問他要去哪裡,他說要回家,他家在嶺腳,平溪的前一站,只有幼稚園,上小學後每天自己搭火車上下學,班上同學不到十人。我忽然有個遐想,有一天真想來這鐵道邊、基隆河上游岸邊的小山城住,但是很擔心等我回來那天,台灣已經沒人在講台灣話了。平溪是天燈的發源地,先民擴荒開墾用天燈彼此報平安,現在人們把願望寫在燈布,送上天祈願,我願台灣永遠繁榮、自由,願台灣早日成為正常的國家。